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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方那是个打扮的较为潮流的中老妇人，头发染成了卷黄色，尖锐的声音在警局内响彻，她的身边还站着个脸色阴沉的中老年人。
林博听的摇摇头，在李禹面前解释：“这就是张瑞的父母。”
“一个是护士长，一个是发展副局长，两人都有些地位，从昨天在得知张瑞死亡后，两人就一直往警局内跑。”
“心切儿子嘛，很正常。”李禹耸肩。
林博却是嗤之以鼻：“真心切儿子，也不会等人死了这么闹，你看一会儿等所谓的媒体拍摄过来了，他们就得换副嘴脸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李禹疑惑。
林博放低声音：“张庭最近是升迁期，他现在六十一岁，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，但现在有机会升职成为局长，当然想冲一把，向大众宣扬一下他的胸怀和立志。”
“昨天就闹了一出，媒体拍摄传播，牟荣荣闹事，他作为一家之主，就可以唱红脸，去展示自己。”
作个秀！挣点名声！
李禹算是明白了。
“不管管？”
林博摇头：“这管什么，事先都是打了招呼的，这警局的领导都是默认的，大家都是永兴县体制内人物，私下都有结交。”
“为了让他们拍摄容易点还故意清了下场。”
而他林博只是案件负责人，本身就没权利管人家警局的安排。
李禹明白了，体制内的弯弯绕绕可比社会复杂多了，谈多了可不好。
前方，牟荣荣依旧在撒泼式发泄，被牟荣荣呵斥的警员，也不敢回话，只能闷闷的站在那里陪笑。
张庭在一旁没有说话，完全就是冷眼旁观，任由牟荣荣随意发泄。
但林博没说错，李禹正想进办公室，警局外就踏踏踏的出现几个人，手持话筒的，还有拿摄像机的，手机的，站进来后，多方视角进行拍摄。
见到人来了，张庭立马就不一样了，他先是走出了警局，让牟荣荣一人站在警局内撒泼。
牟荣荣也不像之前那么盛气凌然，而是把自己演变成了一个失去儿子，经受高额打击噩耗，变成一个无理取闹的弱势妈妈！
这变脸速度快，哭的声嘶力竭，恸哭流涕，令人闻者伤心，听者落泪！
只见她一顿吵闹，一顿闹事，一顿的发疯，演示着一个伤心欲绝的泼妇。
拍摄哗啦啦一顿拍，完全的一镜到底。
李禹看的是目瞪口呆，这演技，不tm去拍戏，还真是屈才了。
后续肯定就靠营销号来剪辑她是那种受害者出镜，让人激起同情心。
随后，张庭又走了进来，因为李禹他们就站在门前，恰恰拍摄的还呵斥的让他们把位置让开。
见到李禹不悦，林博赶紧把人拉了下。
想着不给林博添麻烦，李禹也就没说什么。
只见走进来的张庭，脸色不像之前那么阴沉，多了点正气，随后为国为民怒斥牟荣荣，让他别给群众，别给警务人员添麻烦……
这他妈一通演绎，铿锵有力，深有官僚作风。
李禹不禁感叹，这是把互联网给玩明白了。
后续他都能想到发出去的效果，营销号文案是什么了。
某某某，哪怕丧子之痛，也依旧坚持一线，为人民着想……
再结合一些事迹，包装一下，在群众里就打开了亲民路线。
这一类视频，就像是之前干部集体下基层打扫卫生，拍照的时候，干部们一起打扫，环卫工人站一边，拍完后，就是他们站一边，环卫工全部打扫……
甚至连扫把都不愿意挥一下！
为了作秀而去作秀！虚伪的亚批！
从张庭两口子搞这种虚假人设来看，袁媛之前所说，完全是可以信任的，两人的人品，弄虚作假，可不见得多好。
而且骨子里是带着趾高气昂，高高在上。
袁媛这种底层出身的他们瞧不上很正常。
毕竟，为人民服务的岗位，岗位上的人，不一定真为……
言归正传。
只是几分钟的时间，作秀的素材就取够了。
看得出来，两口子非常的有拍摄经验，平时应该没少拍。
拍摄的几人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，也看得出很专业。
拍完后，牟荣荣这才收敛了情绪：“可累死我了，我一个护士长，让我演泼妇。”
“行了行了，我这还不是为了这个家。”张庭显得有些不耐烦。
牟荣荣哼了声，没有多说话。
“他们是不是还有个儿子？”一旁，见两人表现，李禹面色古怪开口。
看得出来，两人完全没有丧子之痛的情绪。
“是有一个，现在在县政府里面上班。”林博回道。
那李禹就不感到奇怪了。
一个失踪了十几年的儿子，和死了没什么区别。
他们本身就属于薄凉型人格，在这十几年内的亲情，可能早就磨灭的差不多了。
不然以他们的身份地位，担忧的话，恐怕早就找人找翻天了。
还有一个儿子，能够传宗接代，为自己家里添砖加瓦，对他们来说就行了。
想到这，李禹直直盯着两人多看了几眼。
除了薄凉外，能对大儿子不闻不顾，毫无悲伤之情，还有一个可能性，那就是人是他们杀的。
想到这，李禹摩挲了着下巴，刚想让林博叫住两人，但或许是李禹的目光太过赤裸，牟荣荣略带不喜的先望了过来，先是看了眼李禹，接着目光一移，落在了袁媛身上。
随即尖锐喊出：“是你这个贱人？！”
怒气肉眼可见的上升，接着气势汹汹几步来到袁媛面前：“就是你害死我儿子的！”
袁媛面色微变，没想到牟荣荣还能注意到她。
对方来者不善，径直靠近，二话不说就抬起了手臂，眼看要一巴掌甩向袁媛，李禹提前站了出来，拦在了袁媛的身前。
“让开！”牟荣荣说话毫不客气，眼神恶狠狠吼道：“你要是敢为她出头，我一并就把你们教训了！”
李禹眼神下瞟，嘴角勾起淡漠的笑意，接着目光渐渐变得冰冷：“你踏马再和我重复一遍？”
如同地狱般的眼神，对视上，刹那间让牟荣荣打了个激灵。
战场里面厮杀过的人，和普通人不一样。
李禹以前恶起来，只是凶神恶煞，但现在经过鲜血的洗礼，他的目光具有修罗一般让人恐惧的压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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