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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月莲赶紧从包里找出纸巾，抽出来递给王菊擦眼泪。 王菊吸溜着鼻子，诉说着自己的心酸：“三百万高利贷，还在利滚利，他居然打起了我女儿跟女婿婚房的主意，说要让我女儿把房子卖了，替他偿还高利贷，这我哪里肯？囡囡她好不容易摆脱了这样恶劣的原生家庭，我怎么还能让李继强那个老不死的来祸害囡囡？” 囡囡是王菊女儿的乳名，大名叫李可欣。 九十年代正值计划生育，尤其是京城，家家户户都是独生子女。 哪怕李继强对李可欣这个女儿多不满意，但实在没办法，没敢再偷生第二个。 不知道是不是没生到儿子的缘故，自从李可欣出生后，李继强就性情大变，开始酗酒、赌博。 王菊表示过不满很多回，说他再这样的话，那日子就过不下去了。 每回李继强都不以为然道：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，生了女儿不需要我们操心，又不用给女儿攒钱买房，怎么过日子不是过？” 王菊气坏了。 当时女儿岁数还小，她便一忍再忍。 好不容易等女儿长大了、上大学了、去工作了、嫁人了。 她又想着，大半辈子都这么过来了，剩下没多少年，忍忍就过去了。 再者，她是京城土生土长的乡下人，从小在京城北边的农村长大，村里人的观念比较保守，觉得女人离婚了，不管是不是男方的原因，反正抬不起头的，都是女人。 女人连自己的丈夫都管不好，那就是丢人！ 并且这个岁数离婚的女人，总是会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，她真的没有勇气去承受这些流言蜚语。 可现在不一样了，她真的受够了。 三百多万的高利贷，她可以没有幸福，但女儿一定不能被拖累！ “离婚！阿莲，我决定了，我要离婚！” “你想通了就好。”林月莲轻抚着闺蜜的肩膀。 看着她脸上挂了彩，心疼地想用手触碰。 但又把手收了回来。 “李继强打你没轻没重，你受了这么多年的罪，早该摆脱他了。” “唉。”王菊叹了口气：“你说说咱俩是不是难兄难弟？你遇到了出轨渣男，而我，遇到了爱喝酒赌博的狗东西。吃喝嫖赌，算是被他俩占了个全。” “什么难兄难弟？是难姐难妹。”林月莲忍俊不禁：“不过，难都是以前，以后可不会。” “你说得对！”王菊眼里重拾光亮：“阿莲，以前我畏畏缩缩，一直不敢迈出离婚这一步。要不是你先走了这一步，我看到你现在过得很好，我也不会有这个勇气！阿莲，其实你一直是我的榜样。” “说什么榜样呢。”林月莲揽上闺蜜的肩膀：“走，还没吃早饭吧？去喝碗羊汤暖暖身体！” 王菊偏头，笑着看向好闺蜜：“你请客，我现在身无分文。” “没问题！” 来到一家羊汤店后，林月莲点了一碗全家福，外加两个烤饼。 王菊的食量大，平时就吃的多。 见她狼吞虎咽，林月莲赶紧说：“慢点，别噎着。” 王菊猛喝了一口汤，感觉整个人这才重新活了过来。 “阿莲，我决定了，准备出去找工作！这次不是打零工，而是找一份长期稳定的工作！” “可以！国家不是都鼓励咱们晚点退休吗？咱们这个岁数，正是闯的年纪！人漂亮国总统，七八十岁还在参加竞选呢！” “哈哈，咱可不是总统，没那么大的抱负。”王菊被逗得哈哈大笑：“我啊，能找个月薪六千八千的活就心满意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