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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休息够了吧？够了就起身。”
李炎起身对着孙不弃等人发号施令。
孙不弃正与老油条们争抢着李炎那一盘瓜子花生，忽见自家老大命令停止歇息，不禁愕然。
随后便听李炎转头询问林蛮子：
“这几日都是你负责带新人，程二旦今日在哪个片区巡逻？”
“程二旦？”
林蛮子挠挠头：“我把他安排在妖民那边巡逻待命了。
老大你不是说了么，牛头人、马面妖那边，有事咱们先不管，推给魏总旗她们。
她们要是搞不定，就派负责联络的程二旦来寻大人。”
果然如此。
李炎叹了口气。
“走吧，去妖民那边。”
孙不弃等人依旧莫名其妙。
“怎么了，老大？”
“没什么，我眼皮一个劲地跳，总感觉有事发生。
程二旦……你们也知道的，他父母都被妖物所害，对妖物恨之入骨。
就怕他遇见妖民犯事之时，借口帮忙公报私仇……”
林蛮子也紧张起来。
“老大说的是！瞧我这脑子，怎么忘了这一茬？”
转眼之间，几人离席而去。
……
抵达妖民营地之时，李炎第一眼便寻到委顿在地的程二旦。
身边，隶属于魏清寒统领的一名猎妖人同僚刚刚帮他包扎完右手。
李炎走上前去，看一眼他额头。
一个鸡蛋大的鼓包高高隆起，看上去颇为滑稽。
“大人。”
程二旦瞧见他，面上顿时露出一丝惊慌羞愧，眼神躲闪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
程二旦迟疑片刻，畏畏缩缩地如实相告。
“禀大人，属下巡逻之时，发现牛头人族族长牛金、马面妖族族长马胜因琐事起摩擦，大打出手。
魏大人麾下金小旗好言相劝，试图劝双方罢斗。
然而那牛头、马面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，你顶我一头，我踢你一脚，打的不可开交。
属下实在看不过眼，就过来帮金小旗架势，喝令它们住手。
眼见它们还是不听，忍不住拔出短棍动手，一棍子敲在那牛头上面。
然后……然后就这样了。”
李炎瞬间明白他的伤是怎么来的了。
牛头本就坚硬如铁，更何况是头目级的牛头人族长牛金的脑袋？
这一棍子下去，牛金毫发无伤不说，强大反震不但令程二旦虎口开裂，弹起的短棍更是将他额头敲出一个大包。
他无语地瞪了程二旦一眼。
“不长脑子的蠢货！伸出左手来！”
程二旦被训地脖子一缩，见李炎命他伸出完好的那只手，只道老大是要用短棍敲他手心，以示惩罚。
自打入职当天李炎阻止他玩命，自己前去，他便对李炎心服口服。
因此毫不犹豫地伸手。
然后便感觉到手心一沉、一凉。
惊愕抬头，未曾见到惩罚的短棍，却只看见一块乳白碎银。
“拿着这三两银子，回家好好养伤！
伤好之前，不许上工！”
“大人……”
程二旦嘴角微微抽动，“属下……”
“少废话，滚！”
李炎没好气地说。
程二旦眼角微润，起身低头离开。
一旁帮他包扎的魏清寒一系猎妖人，眼中满是艳羡。
孙不弃等人瞧见他羡慕眼神，更觉浑身骄傲，纷纷挺起胸膛。
那神情，似炫耀，又似嘲弄。
——羡慕吧？怪就怪你们眼光没哥几个好，骨头也没咱们硬！
要是早先跟咱们一样坚决追随李大人，你也是一样的待遇！
几人正骄傲间，忽见李炎已然朝着兀自剑拔弩张的牛金、马胜走去，
赶紧收起炫耀心思，同时手按刀柄，杀气腾腾地跟在李炎身后。
“李大人留步！”
一声清脆喝止传来，成功阻挡李炎前进脚步。
正是同样紧急赶来的魏清寒。
“李大人，别忘了咱们说好的事！”
魏清寒快步赶上，深深看了李炎一眼。
李炎沉默片刻。
“那我就在此学习学习魏大人的怀柔手段。”
魏清寒松了口气，径直走到牛金、马胜面前。
“两位族长为何争斗？”
金铃儿立刻解释：“牛族长的儿子与马族长的儿子玩着玩着打起来了，
本来是小孩子打架，可打着打着太过激烈，两位族长相继下场，就成了这副模样。”
魏清寒：“……”
这都什么玩意啊！
她强逼自己弯腰，和蔼地看着两位族长身边的半大牛犊与小马驹：“两位小公子为何打架？”
只听牛金身旁半大牛犊开口：“马宝先踢我，我才顶它的！”
马胜边上，小马驹愤然骂道：“要不是你牛黄先骂我，我怎么会踢你？”
魏清寒只觉头大无比。
她耐着性子，温柔地问牛犊：“牛黄，你为什么骂它？”
牛黄回答：“因为它昨天骂了我！”
马宝大叫：“我昨天骂你，是因为你前天抢了我的嫩草！”
魏清寒：“！！！”
她皱紧眉头。
“好了，这事不用谈了！
现在我只要求两位族长立刻罢战，还请两位给我一个面子！”
“罢战可以。”牛金闷声道：“只要马族长带着儿子向我们道歉就好。”
马胜大怒：“道歉？休想！不知道的，还以为我马某怕了你的铁头呢！”
“我牛家铁头功坚实如铁，你本就扛不住一击。”
“我马氏金刚腿也不是吃素的！”
“不道歉？那就继续打！打到你认输为止！”
“来啊，老子怕你不成？”
吵嚷间，两位族长已经你一头我一腿，砰砰互相招呼。
魏清寒怒发冲冠。
只感觉那铁头功与金刚腿，不是在互相较量，
而是在狠狠地打她的脸！
她深吸一口气。
“你们不要再打了！”
不远处，闲极无聊，扯着根草茎叼在嘴里的李炎忍不住抬头望天。
好像也没下雨啊。
再者说，这附近也没有练舞室……
……
魏清寒的大喊显然没有起到半点作用。
此时的战场，牛金红着双眼，马胜喷着响鼻，都已热血上头，完全不给她这斩妖司总旗一点面子。
“两位既然如此不听劝，那就休怪本官动手了！”
她怒而抽出腰间短棍，电光火石之间便已打出两招，分别直取牛金、马胜脖颈！
“砰、砰！”
低沉的闷响传来，如击败革。
魏清寒强行握紧发麻的虎口，看着没事妖一般继续争斗的牛金、马胜，心下骇然！
她方才已经动用了八成力！
这两大头目级族长，防御力竟恐怖如斯！
难道，就没办法阻止它们了吗？
“魏大人，这种案子，其实根本无需浪费时间追根溯源。
定个互殴就是。
想斩断这一团乱麻，要用快刀！”
耳边，李炎的声音幽幽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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