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诸事其实早有征兆,只不过未敢往深处去想,总觉得人性之恶,不至于到这地步,可事实证明,这世上最无法直视的,便是太阳和人心。 回到房间之后,魏逢春便沉沉睡去。 简月不敢耽搁,着人去知会洛似锦一声,以免节外生枝。 帝王摆架离开之后,不少臣子也跟着离席。 洞房之夜,新婚之欢。 如意秤杆挑起大红盖头,早生贵子落满床榻。 瞧着眼前长身如玉的洛似锦,裴竹音有片刻的愣神,她自然知道洛似锦不可能同房,也明白洛似锦做不了男人,可好歹是成亲了,以后总归要住在一起的。 裴竹音深吸一口气,厚重的喜服加上满头珠翠,压得她有些喘不上气来,“以后,我就可以住在左相府,一直一直和洛姐姐在一起了,对吗?” “对!”洛似锦将合衾酒递过去。 裴竹音皱眉,“我不胜酒力。” “合衾酒还是得喝,要不然你父王和皇上问起来,多少会心存芥蒂。”洛似锦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 裴竹音伸手接过,目不转睛的盯着他,“喝完就没事了吗?” “喝完便是正经夫妻,你便是外人眼中,正儿八经的左相夫人。”洛似锦将空杯搁下,言语间倒是很平静,似乎娶亲的不是他,平静的介绍流程。 裴竹音端起杯盏,“好!” 酒味辛辣,刺得她哭丧着一张脸,喝完便哈哈的吐着气。 “真难喝。”裴竹音打了个寒颤,“好辣!” 洛似锦瞧着她将杯盏放下,伸手去抓桌案上的糕点,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,不由得皱了皱眉,却也没说什么。 “一大早就起来更衣梳妆,什么都没吃,我都快饿死了。”裴竹音一个劲的往嘴里塞东西。 洛似锦瞧着桌案上糕点,面上平静无波。 及至吃饱喝足,裴竹音打了个饱嗝,这才美滋滋的坐回床边,再抬头去看洛似锦时,带了几分少女天真,“我……可以去找洛姐姐吗?” 洛似锦不说话,只静静的坐在边上。 红烛摇曳,大红喜字何其刺眼。 “从今日起,我便是她的大嫂,那……是不该叫洛姐姐了,不过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。”裴竹音笑得合不拢嘴。 洛似锦仍是不说话,只面色平静的摩挲着指间扳指,仿佛在等着什么? “你为何不说话?”裴竹音不解,“是嫌我聒噪吗?” 洛似锦轻笑一声,“你觉得呢?” “罢了,那我明日再去找她!”裴竹音瞧着床榻,“你今晚睡这吗?” 洛似锦直勾勾的盯着她,有那么一瞬,裴竹音有种脊背发毛的感觉,好像是被狼盯上,那种无法言语的森然。 狼,盯上了猎物。 猎物随时处于被拆骨的危险之中。 大概是觉得无趣,又或者是尴尬,裴竹音拆下钗环之后便躺平了,反正都嫁进来了,还能如何?该吃吃,该睡睡,以后的日子不都得这么过吗? 许是真的想明白了,裴竹音翻个身便闭上眼,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。 她不认床,在哪不是过? 听得她均匀的呼吸声,洛似锦徐徐站起身来,转身朝着外头走去。 门开了,祁烈和葛思怀在外面候着。 “爷!” 褪下刺目的大红喜服,洛似锦头也不回的离开。 祁烈和葛思怀对视一眼,旋即跟上自家爷,留下葛思怀善后。 “爷!”简月行礼。 洛似锦大步流星的进了屋子,魏逢春依旧在昏睡,呼吸均匀,身子温热,倒也没有别的症状,瞧着还算安好。 “姑娘今日倒是无甚大碍,在宅子里逛了一圈。”简月低语,“皇上也见过了。” 最后一句,语气很轻。 洛似锦的掌心贴在魏逢春的面上,感受着属于她的温度,对于简月的汇报,也只是皱了一下眉,倒也没多说什么。 安安静静的,甚好。 “让她好好休息吧!”洛似锦道,“很快就会结束。” 简月垂眸,“是!” 魏逢春睡得很沉,对此自然不知。 夜色沉沉。 有人欢喜有人忧,看过了魏逢春之后,洛似锦便叮嘱了简月一番,这才放心的踏出院子。 “爷,那位怎么办?”祁烈问。 洛似锦揉着眉心,“实在愚蠢。” “是!”祁烈颔首,“就这么点能耐,也敢在左相府下毒。” 对于这件事,洛似锦还真是有点脑瓜子疼,林书江精明了一辈子,倒是在儿女子嗣问题上,栽了一个又一个的跟斗。 “明天一早,请右相过府一叙。”洛似锦进了书房。 “是!” 翌日一早。 林书江沉着脸进门,一来就去了书房。 “左相这是玩什么呢?”林书江看一眼领路的葛思怀,“这一大早的扰人清梦,可不是什么好事,新婚夫妻不好好腻歪,让本相来凑热闹?” 葛思怀笑了笑,“右相说笑了,咱家爷此番请您过来,是想给您送一份大礼,眼见着元宵灯会将至,提前给您添几分热闹。” “什么意思?”林书江皱眉。 葛思怀推开了书房的门,屋子里传来了支支吾吾的声音,好像有什么异常。 见此情形,林书江心头咯噔,旋即迈步进门。 他倒要看看,洛似锦搞什么花样? 谁知…… 瞧着被五花大绑,丢在地上的人,林书江的脸色已经全变了,站在那里气不打一处来,连带着眼神都变了。 洛似锦淡然饮茶,瞧着想刀人的林书江,不以为意的笑道,“都是亲父子,没有隔夜仇,有什么话好好说,右相都这把年岁了,可不能太过激动。坐下来吧!” 茶,已经泡好。 喝不喝的,都得坐下。 林书江到底是老狐狸,即便到了这地步,也知道不能太激动,情绪外露的结果只会更糟糕,临危不变才能立于不败之地。 至少,输得不会太难看…… “不知这是何故?”林书江坐定,指尖落在了杯盖上,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,“左相是不是得给个交代?” 洛似锦看了一眼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林远闻,“说来也是可笑,竟有人如此愚蠢。前厅闹哄哄,后院有贼入,这贼人胆大包天,居然自己找死,在相府里下毒。真是愚不可及!啧!” 他一声啧,林书江的表情再也挂不住,恨不能生生将杯盏捏碎。 这个逆子! 逆子啊!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