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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7日上午8点，格力董事会的红木长桌旁，董明珠将一份卫星热力图纸重重拍在桌面，纸张边缘卷起的褶皱里还沾着实验室的金属碎屑：“我提议，砍掉30%的空调产能，全力转型工业特种装备！”
股东们的哄笑像被捅破的气球，瞬间在会议室里炸开：“董总这是开玩笑吧？不会是被田董那卫星弄昏了头？再说田董本身就是格力的自己人，内部输赢哪值得动这么大干戈。”
“我要用钛酸锂技术做卫星温控系统！”董明珠点开笔记本，屏幕上跳出田毅传来的视频——俄罗斯质子号火箭因舱体结冰坠毁的火光映红了半个屏幕，紧接着是NASA的采购单在蓝光中闪烁，单套制冷系统的报价赫然标着$240万。“这事我已经跟田毅通过气了。”
给卫星做温控，田毅那边有现成的订单撑着。董事会成员对视一眼，董明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，连她都难敌的田毅都点头了，这事自然没什么可犹豫的。
格力那间积满灰尘的实验室连夜重启，等离子切割机的蓝焰嘶吼着剖开一块卫星残骸，焦黑的金属气味混着机油味弥漫在空气里。董明珠抓起一片扭曲的散热鳍片，指腹碾过上面的烧灼痕迹：“三天内，必须复刻出来！”
工程师捧着检测报告的手微微发颤，纸页边缘被汗水浸得发皱：“董总，这得用真空钎焊工艺……咱们厂里没这套设备。”
“买！”董明珠一把划掉财务总监递来的抗议书，笔尖戳穿纸页的声响在车间里格外刺耳，“就用田毅投来的那笔钱，不够就去找他要——他手里的脏钱，多的是！”
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里，数控机床终于嗡鸣着启动。合金刀尖在钛合金板上雕出比毛细血管更精密的冷却管网，金属碎屑簌簌落在油布上，像撒下一把碎银。这是瑞士人死死卡住中国卫星脖子的技术枷锁，此刻却成了董明珠未来准备用于对抗田毅的武器。
田毅近来实在不顺。先是香港证监会的问询，紧跟着又是北京那趟谈话，眼下必须低调再低调。更让他心头发沉的是，脑海里的系统竟在经贸委会议室被死死压制——看来“国运”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，是真的存在。
他半点在北京停留的心思都没有，直奔首都机场而去。奔驰S600碾过林荫道，轮胎卷起的落叶打着旋儿粘在轮毂上。后座真皮座椅上，放着玖龙纸业张茵亲签的《成都生产基地意向书》，白麻纸封面烫着暗金色云纹，像条蜷在那里的蜀锦龙。
刚过迎宾北桥，卫星电话突然闪烁起急促的红光。助理田薇娅举着话筒的手在颤抖，声音里裹着哭腔：“田总，霍老在北京养病……情况不太好，一直说要见您，说再不见就……”
“告诉太子辉，东莞和张姐的局推迟三天。”田毅扯松爱马仕领带，丝绸摩擦的轻响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。霍老要见，这事必须排在头一位。“调头，回市区。”
紧赶慢赶，终于在下午五点赶到北京协和医院的特护病房。霍英东的氧气管在枯瘦的脸颊上勒出两道深痕，像刻进皮肉的年轮。心电监护仪的绿光顺着墙壁往上爬，忽明忽暗的，像濒死藤蔓在挣扎着攀援。田毅刚踏进门，就听见老人沙哑的冷笑，气音裹着痰响从氧气管旁挤出来：“后生仔现在架子好大……怎么，北京就这么可怕？”
“您说笑了。”田毅将果篮搁在床头矮柜上，金煌芒表皮渗着冰镇的水珠，滴在柜面的玻璃上晕开小小的圆，“我不是逃，是东莞那边约了张茵，谈成都开厂的事……”
“成都开厂？”老人猛地攥紧被单，指节泛白如霜，输液管里的丹参注射液被晃出细碎的血色涟漪，“你收购的那个虎门工厂……上月刚裁了六百号人吧？既然成都要招人，为什么非要裁？”
田毅瞳孔微缩。裁员的细节他从未对外透露，可霍英东枕边摊开的笔记本上，赫然列着一行补偿金计算公式：月薪×45%×600=9,000,000。墨迹旁还有行铅笔批注，笔尖几乎要戳穿纸页：“血汗比机油更廉价？”
看来这病床上的老人，即便足不出户，也把天下事看得通透。
护工端着药碗进来时，霍英东突然挥手屏退了所有人。他拔掉氧气管的瞬间，喉咙里滚出破风箱般的喘息，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金属摩擦似的尖响：“后生仔，你太像二十年前的李嘉诚了。他当年口袋里只装英镑，你还好，至少知道文件袋上印着熊猫。”
田毅笑着递过温水，指尖在杯壁敲出轻响，节奏里藏着资本核算的精准：“您老也懂人心。人心这东西，就像蛇吞象，给得再多也填不满。就像二十年前您捐建洛溪大桥，每车收两块过桥费，被骂吸血鬼；现在过桥费涨到三十，反倒有人夸您有远见。”
“放屁！”老人猛地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，染红了雪白的被单，“你真当大家看不穿你那套资本游戏？你能坐在这里，是因为大家还觉得你有救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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