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遗忘看守消散后,基石大厅陷入一种真空般的寂静。只有吴枫粗重的喘息声和脚下平台裂痕蔓延的细微声响打破沉寂。他体内的能量几乎被掏空,精神上的疲惫更是如同山崩海啸般涌来,基石石板带来的锚定感此刻成了他维持清醒的唯一支柱。
“枫哥!”莱利第一个冲上平台,扶住摇摇欲坠的吴枫。
“我没事……”吴枫摆了摆手,声音沙哑得厉害,“只是……需要休息。”他看了一眼那块依旧平静的灰色石板,心中明了,此行的核心目标已经达成。他获得了对抗体内混沌与外部威胁的关键——精神的稳定。
伊万警惕地巡视四周,尤其是阶梯入口处。“那个大块头虽然没了,但上面的‘奥丁之眼’和冰川本身的威胁还在。我们必须立刻离开。”
艾拉和萨菲拉也围拢过来,脸上写满了担忧与后怕。刚才那场超越物理层面的战斗,其凶险程度远超以往任何一次枪林弹雨。
“怎么走?”萨菲拉问道,她的罗盘在遗忘看守消失后再次恢复了指向,但指针此刻不再指向入口,而是颤动着指向大厅深处,一面看似毫无异常的墙壁。“那里……有流动的空气,很微弱,但通向远方。”
吴枫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,集中残余的感知力。果然,在那面墙壁之后,他捕捉到了一条极其隐蔽的能量脉络,如同地下暗河,蜿蜒通向未知的北方。这或许是“档案馆”建造者预留的紧急出口,与基石的力量隐隐相连。
他强撑着站起来,走到那面墙壁前,将手掌按在上面,调动起一丝与基石同源的能量频率。
墙壁无声地滑开,后面是一条狭窄、向下的斜坡通道,冰冷的空气带着雪的气息涌入。通道深处,隐约传来铁轨的震动和悠长的汽笛声。
“铁路?”莱利惊讶。
“是离开这里的路。”吴枫确认道,“走!”
小队迅速进入通道。通道很长,一路向下,墙壁上没有任何照明,全靠伊万和莱利的战术手电。走了约莫半小时,前方出现亮光,通道连接到了一个废弃的、布满冰霜的古老站台。站台一侧,延伸着两条锈迹斑斑的铁轨,其中一条铁轨上,静静地停着一列看起来颇有年头的火车。
火车通体墨绿色,车厢外壳覆盖着厚厚的冰层,只有少数几扇窗户透出昏暗的灯光。它没有车头,或者说,它的“车头”更像是一个连接着复杂管线和锅炉的蒸汽核心,正发出低沉而有节奏的轰鸣,喷吐着白色的蒸汽,在冰寒的空气中迅速凝结。
“这东西……还能动?”莱利难以置信。
“它不是普通的火车,”吴枫感受着火车核心传来的、与基石大厅同属一脉的古老能量波动,“它是‘档案馆’的一部分,是沿着特定能量脉络运行的交通工具。”
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,靠近他们的一节车厢门“嗤”地一声,滑开了。里面空无一人,只有两排相对而坐的陈旧皮革座椅。
没有选择,他们登上了这列神秘的雪国列车。
刚踏入车厢,车门便自动关闭。车厢内温暖如春,与外面的酷寒形成鲜明对比。空气中弥漫着旧皮革、机油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檀木香气。灯光昏暗,随着火车一声悠长、仿佛穿越了时空的汽笛声,列车开始缓缓启动,无声地加速,沿着隐藏在冰川和山脉腹地的轨道,向着北方疾驰。
队员们终于得以喘息。他们检查装备,处理轻微的伤势,轮流休息。吴枫靠在窗边,闭目调息,努力恢复着消耗巨大的精神与能量。基石石板的力量在他体内缓缓流转,如同温润的溪流,修补着灵魂上的细微裂痕,并将那些来自“万识之瞳”的庞大信息碎片逐渐归类、封存,虽然无法消除,但至少不再时刻冲击他的主意识。
列车窗外,是飞掠而过的、被永恒冰雪覆盖的阿尔卑斯山景。险峻的山峰、深邃的冰裂谷、悬挂的冰瀑,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与死寂。
几小时后,列车开始减速。它并未驶向任何已知的车站,而是缓缓停靠在一个位于山腹中的、更加隐蔽的小型站台。站台尽头,是一扇厚重的、看起来像是银行金库门的金属大门。
“我们到了。”吴枫睁开眼,看向那扇门。星光石板和萨菲拉的罗盘都明确指示,门后就是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地,也是“奥丁之眼”真正觊觎的、隐藏在“档案馆”最深处的秘密。
列车门再次滑开,冰冷的山腹空气涌入。
伊万率先持枪下车,警戒四周。站台空无一人,只有列车蒸汽核心规律的轰鸣声。
吴枫站起身,虽然疲惫,但眼神已经恢复了锐利与清明。他走下火车,面对那扇最终的金属大门。
“准备好。”他深吸一口气,对身后的队友说道,“门后的东西,可能将决定一切。”
(未完待续…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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