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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外夜枭的哑叫还在余音里打着颤,涪翁的布鞋尖已经碾过带血的松针。
他蹲下身,玄针囊垂在膝头,青铜古印隔着布料抵着大腿,烫得人发慌——这是自收程高为徒后,传承印第三次主动发热。
程高,火折子。他声音里没什么情绪,指尖却已扣住那黑衣死士腰间的黑玉令牌。
程高应了一声,火星地窜起,照亮令牌表面细密的云纹。
涪翁指腹刚覆上云纹,掌心的古印突然一跳,像有只小虫在皮下爬动。
他瞳孔微缩——这不是普通玉料的凉,是带着脉象的凉,沉涩如结代脉,一下一下撞着他的虎口。
师父?程高举着火折子的手晃了晃,火光在涪翁绷紧的下颌投下阴影。
涪翁没答话,另一只手已抽出玄针囊里最细的探微针。
针尖刚触到令牌背面,一缕寒气顺着针尾窜进经脉,冻得他后槽牙发酸。阴脉封灵术。他低骂一声,拇指重重碾过针柄,探微针地发出蜂鸣,用死士魂魄温养信物,太乙教倒是会玩阴的。
死士?王二狗攥着砍柴刀的手青筋暴起,刀背磕在石头上又发出响,那刚才那些...那些拿淬毒刀的,都是没魂的?他后颈的汗毛竖起来,盯着地上黑衣人的脸——那人生前瞪得滚圆的眼睛,此刻竟慢慢合上了,像被谁轻轻抚过眼皮。
差不多。涪翁突然发力,将令牌往地上一掷。的脆响里,黑玉裂成两半,一道灰雾从裂缝中钻出来,在半空拧成模糊的人形。
那咧着嘴,喉咙里发出指甲刮铜盆的尖啸,朝着最近的赵子衡扑过去!
魂引咒!程高惊喊,手已经按上腰间的针囊。
他跟了师父三年,曾在医典里见过记载:用残魂做引,能操控活人为死士驱使。
可他话音未落,涪翁的赤针已经破空而至——第一针扎进雾人的眉心虚影,雾气顿顿;第二针透入喉结位置,尖啸戛然而止;第三针直刺心口,灰雾地炸成星子,落下来时连半片衣角都没剩。
师父这手...程高看着散在地上的针,喉头动了动。
他记得师父说过,赤针要练到针随心走才算小成,可方才三枚针分明是同时离手,连破空声都叠成了一声。
涪翁弯腰捡起还在发烫的针,指腹擦过针尖的血锈:残魂而已,连完整的魄都凑不齐。他转身时,玄针囊上的古印又烫了一下,这次他摸得清楚——印面新浮起的纹路,正是《针经》里破邪篇的首句:针破三阴,魂无所依。
赵小哥。王二狗突然用刀背捅了捅发怔的赵子衡,你方才盯着令牌碎片看啥呢?
眼珠子都快黏上了。
赵子衡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蹲了下去,指尖正悬在半块黑玉上方。
他喉结动了动,想起父亲咽气前攥着他手腕的手:子衡,若有日见着黑玉云纹...去寻那位藏在涪水的先生。
他守着的,是比命还金贵的东西。
我爹被贬出长安前,曾说有批御医遗卷被秘密转移。他抬头时,月光正落在涪翁的玄针囊上,青铜古印的光映得人眼晕,负责看守的,是个自称太乙真人的方士。
涪翁的手指在玄针囊上顿住了。
他想起天禄阁被焚那晚,有个穿青袍的身影混在救火队里,怀里抱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布包——当时他以为是同好抢救医典,如今想来,那布包的形状,倒像极了装玉牌的匣子。
果然。他低笑一声,声音里淬了冰,他们怕医道传下去,更怕医道里的旧账被翻出来。说着便将黑玉碎片收进药囊,指尖敲了敲囊上的古印,既然他们想追...他抬眼望向林外的山影,月光把山棱照得像淬了毒的刃,那就让他们追个痛快。
程高突然觉得后颈一凉。
他跟了师父三年,太清楚这声意味着什么——当年县太爷强征民夫修祠堂,师父用滞针术让那官儿的腿肚子抽了七日筋;上个月马帮押着病囚过涪水,师父在江边支起药炉,用把将死的伙计从鬼门关拉回来三个。
可这次不同,师父眼里的光,像极了当年在天禄阁校书时,举着烛火翻到《黄帝经》残页的模样。
二狗,去林边采三把紫苏。涪翁突然开口,弯腰拾起地上的残针,程高,把赵小哥的伤再扎两针——他方才挨的那刀,毒没清干净。他转身走向林深处,玄针囊在腰间晃出细碎的光,等月亮移过那棵老松,咱们便回草庐。
王二狗应了一声,拎着刀往林边跑,鞋跟踢飞的松针打着旋儿,落在涪翁脚边。
程高扶着赵子衡坐下,针囊里的赤针还带着方才的余温。
他望着师父的背影被月光拉得老长,忽然听见山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铜铃声——像是有人牵着马,正往林外的小道上走。
涪翁摸了摸腰间的玄针囊,古印的纹路此刻清晰得发烫。
他伸手入囊,指尖触到几枚冰凉的针——那是他昨夜新炼的诱魂针,针尾缠着半截黑玉碎渣。
山风卷起他的衣角,他望着林外渐起的薄雾,嘴角勾出半分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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