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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雾森林的光雾散去后,地面残留着一层细密的水珠,踩上去能听见苔藓被碾压的细碎声响。甄珠指尖的薄汗还没干透,方才与暗影缠斗时,她能清晰感觉到血脉里涌动的陌生力量——那股力量顺着指尖注入符文,让寻常的破邪符泛起了与玄殇残魂同源的黑金色纹路,正是这丝异样的光芒,才逼退了那些能穿透物理防御的暗影。
“你的符文变了。”沈眠将青铜铃铛缠回腕间,金属冷意贴着皮肤传来,“最后那张符炸开时,金光里裹着的黑色纹路,像极了玄殇黑雾里的脉络。”
甄珠下意识摸向耳垂,那对自进入维度就发烫的珍珠耳饰,此刻热度又攀升了几分,仿佛有细小的火苗在珍珠里跳动。“神兽说我是玄殇的后裔,或许……我的血脉能调动他家族的力量?”她想起光雾中玄殇先辈绘制符文的画面,那些人指尖流转的光芒,与自己耳饰传来的热度竟有着奇妙的共鸣。
星野突然蹲下身,双螺旋瞳孔在雾气中亮起淡蓝色的光,像两盏悬浮的冰灯。他指着地面一处被暗影利爪刨出的浅坑,坑底的湿泥里嵌着一片半透明的鳞片:“这不是普通生物的鳞甲。”
鳞片约莫指甲盖大小,边缘呈不规则的星芒状,在微光下折射出虹彩,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刻痕,竟与祠堂壁画上星辰护心镜的纹路隐隐重合。林萱用银匕首轻轻挑起鳞片,指尖刚触碰到那冰凉的质地,鳞片突然化作一道流光,像有生命般钻进她的袖口。
“小心!”沈眠瞬间挥铃,金色声波在林萱周身炸开,却没伤到那道流光分毫。林萱愣了愣,摊开手心——鳞片正静静躺在她掌心,只是表面的星芒刻痕变得更清晰了,甚至浮现出一行极小的古篆,笔画扭曲如游蛇:“七星连珠夜,镜映月心湖”。
“月心湖?”甄珠猛地想起光雾里的画面,玄殇先辈举行仪式的殿堂窗外,确实有一片泛着冷光的湖泊,湖水像铺满了碎银,“难道星辰护心镜藏在月心湖?”
迷雾深处传来神兽低沉的回应,声音裹在雾里,带着水纹般的波动:“鳞片是月心湖守护兽的蜕壳。林萱姑娘体内灵力纯净如水,恰好能激活鳞片的指引;而甄珠姑娘的血脉,会是打开月心湖禁制的钥匙。”
众人这才注意到,林萱握着鳞片的指尖泛起一层莹白的光,鳞片上的星芒刻痕正随着她的呼吸明暗交替,像一枚小小的罗盘,牵引着她的手臂往东南方向偏。“它在往那边动。”林萱站起身,顺着鳞片指引的方向望去,迷雾中隐约能看到一道蜿蜒的银线,走近了才发现是条溪流,溪水泛着和鳞片同源的七彩微光,水底沉着不知名的发光石子。
“跟着溪流走,应该能找到月心湖。”星野收起瞳孔,起身时顺手从背包里摸出一块拳头大的萤石,萤石表面布满天然的裂纹,透出柔和的绿光,“这森林的雾会吞噬光线,拿着这个,别走散了。”
溪流两侧的树木愈发高大,树干粗壮得要两人合抱才能围住,树皮上爬满了墨绿色的寄生藤,藤叶边缘会滴落透明的露珠,落在地上便化作转瞬即逝的光斑。甄珠走在最后,忽然发现那些光斑落地的轨迹很奇怪——不是杂乱无章的圆点,而是在地面拼出一个个残缺的符文。
“你们看地面!”她蹲下身,用指尖蘸起一片刚滴落的露珠,在光斑组成的符文缺口处补画了一笔。刹那间,那些零散的光斑突然亮起,组成一个完整的六边形阵纹,金光一闪,将旁边一株突然弯折的毒藤弹了回去。毒藤落地时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接触到金光的部分竟化作了黑水。
沈眠惊讶地睁大眼:“这阵纹……和你之前画的破邪符阵很像。”
“不止像。”甄珠指尖的露珠还在发烫,她凑近观察阵纹的纹路,心脏猛地一跳,“这是玄殇家族的基础防御阵,光雾里的先辈们用过!”她忽然明白过来,“这森林在给我们提示。寄生藤是陷阱,露珠组成的符文是破解之法。”
林萱握着鳞片的手轻轻一颤:“鳞片烫得厉害,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。”
溪流的尽头果然豁然开朗。一片约莫百亩的湖泊出现在眼前,湖面如镜,倒映着天上流动的灰云,却看不到湖底——湖水是纯粹的银白色,像融化的月光,又像凝固的星河。湖边立着一块丈高的石碑,上面刻着“月心湖”三个古字,笔锋苍劲,字缝里嵌着暗绿色的苔藓。石碑旁蹲着一只巴掌大的银色小兽,正用爪子拨弄着湖水,溅起的水花落在它身上,竟像珍珠般滚落到地面。
小兽听到脚步声,猛地回过头,通体银白的毛发瞬间炸开,像一团蓬松的雪球。它周身突然展开一对透明的翅膀,翅膀上布满了星芒状的纹路,和林萱手中鳞片的刻痕一模一样。“是守护兽!”林萱下意识将鳞片往前递了递。
小兽看到鳞片,炸起的毛发渐渐平复,它歪了歪头,黑曜石般的眼睛打量着众人,突然张口吐出一个光球。光球在空中炸开,化作一段流动的影像:玄殇穿着一身玄色长袍,站在湖边,手里捧着一面铜镜,镜面映出璃月含笑的脸。他将铜镜轻轻放入湖水中,湖面泛起涟漪,铜镜渐渐沉入湖底,周围浮现出七个光点,组成一个旋转的星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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