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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脉震颤,古老封印自大地深处浮现,一道血符阵悄然开启,吞渊脚下燃起万道血火,宛如黄泉翻涌。 “绝望将由我亲手,赐予世人。” 他低语。 忽而一跺脚,整片天地剧震,一具具血尸从地底缓缓爬出,目中空洞,竟是天雷劫下牺牲之人。 他们被血气腐化,成了傀儡尸兵,缓缓立起,眼中浮现吞渊的血影。 谢明璃瞳孔骤缩:“他……竟借天罚之死者,反炼为傀儡?” 吞渊扫视战场,目光穿越天幕: “你们这群蝼蚁,以为天雷过后便是劫尽生还?” 他狞笑:“不。真正的劫难,现在,才开始。” 轰隆隆。 天穹开始坍塌,一座虚影血国在空中渐渐浮现,殿宇森罗、血影重重,如梦魇降世,映照整片天域皆为血色。 这一刻,无数宗门武者齐聚的战场上,武者的护体真气摇摇欲坠,神识震颤,几欲崩溃。 吞渊一步踏下,脚下裂开的血符阵吞吐万魂,死者哀嚎声从大地之下传来,仿若万古黄泉在地表翻身,咆哮着冲破封印。 他抬掌,五指一张。 血国虚影在他背后缓缓显现,国门大开,数千具魔化尸兵从血门中鱼贯而出,半人半魔,皮肉翻裂,燃着血火。 吞渊缓缓抬手,一指指向前方的宗门联军。 “你们……不配活着。” 他的声音落下,天地间第一排武者肉身齐齐炸裂,化作血雾飞散。 无咒、无术、无形、无声,仅是念头杀伐。 “退!快退!” 有宗门大长老失声惊呼,祭出护宗至宝,召出百丈金钟庇护弟子。但那金钟只撑了半息,便如纸糊般炸碎,碎片反卷,刮穿弟子眉心。 吞渊缓缓前行,步步生血,每踏出一步,便有一大片武者如同草芥被碾压为泥。 谢明璃咬牙站起,拼尽真气,将封槿的尸体送入须弥浮棺中,回望那血潮之中,她双眸泣血: “你这妖孽……” 吞渊听见,回首而笑:“小女娃,你的魂魄很精纯,等我灭了这些宗门蝼蚁,第一个要你为我唱祭。” “轰!” 第二道血柱冲天而起,连通九霄魔域。 宗门联军已有弟子崩溃大叫: “我们不是来参赛的吗?这是在与地狱开战!” “这完全超越了人的层次了。” 而在高台,端王披风飞舞,面无表情望着下方尸山血海。他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宗门长老,像狗一样在血地里挣扎求生,嘴角微微一勾。 “果然……人的命,不值一钱。” “吞渊……很好,杀得越多,青州的天就越干净。” 身后一名亲信将领忍不住道:“殿下,我们真要放任那魔头肆意杀戮?” 端王淡淡开口:“积攒了百年怨气,让他杀个够,我不过是借势,省得脏了我的手。” 他望着谢明璃那道踽踽独立的身影,忽而叹息: “多好的一个美人坯子,若是收进王府……可惜,太倔。” “不过,倔的人,终归活不长。” 天穹上,吞渊踏空而行,步入血门之中。 一柄黑色长戟浮现在他手中,那是以天雷碎骨、百名神兵死灵炼成的神器。 “斩天血戟”。 他缓缓抬戟,指向最后一批残存不退的武者联军: “最后的人,最难杀,也最可口。” “来吧。” 下一息,血界完全展开,映照人间如炼狱,天光尽灭。 吞渊白发乱舞,浑身尚缠残余血火,身后那血国幻影愈发凝实,如一轮垂落的凶日,吞吐着撕裂天地的血云。 他一步步逼近谢明璃,黑戟在掌,杀机如潮,嘴角却噙着一抹冷漠而诡谲的笑意。 “小女娃……”他低声呢喃,眼神中仿佛穿过了眼前的战场,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。 “我说过,第一个要你,为我献祭。” 谢明璃跪在焦土中,唇角尚有血迹,身躯早已力竭,连站起来都显得勉强。但她依旧仰头望着吞渊,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恐惧,只有一种不可动摇的决绝。 她看着这个满身血焰、几近疯狂的男人,忽然间有些恍惚。那张满是杀意的脸孔,竟与记忆中某个温柔的身影渐渐重叠。 ??是他吗?是那曾在山林中为她解阴煞雷毒的少年? 她已分不清。 但她知道,这一刻,眼前之人已不再是那个“他”。 她缓缓抬手,掌心空无一物,却仿佛在握住命运。 “若你真是他,”她声音低沉却坚定,“那便亲手了结我吧。” “让我死在你手中……或许,比死在陌生人剑下,算是一种仁慈。” 吞渊笑容更甚,猛然挥下血戟。 “??去死吧。” “轰??” 下一瞬,虚空震裂,一道银光自九霄垂落,仿若寒月倒挂,破开苍穹,裹挟着万钧怒势俯冲而下。 紧随其后,是一声震彻山河的暴喝,仿佛远古战鼓轰然响起,震碎耳膜: “??住手!” 半空骤凝,天地失色。 银光中,一道身影破裂缝隙而出。银甲披身,烈风战骑踏空而立,气息森寒如冰狱降世。 他的眼神冷如霜刃,衣袍猎猎,银发如戟。 ??武侯谢承钧,大乾王朝镇武司统领,镇北之柱,战力之巅,五品中等的铁血战神。 血戟还未及谢明璃面门,便被一道纯粹至极的冰魄真气强行拦下,戟锋停滞于眉前寸许,震颤如雷。 “咔??” 一声脆响,寒霜逆卷,顺戟而上,瞬息覆盖吞渊右臂。 那是万年极寒才能孕育出的本源真气??冰魄之力。 哪怕吞渊周身血焰雷火交织,血纹盘绕不灭,亦被这一缕寒意硬生生冻结,一寸寸爬上骨节,凝固雷火,断绝气息。 吞渊眉头微挑,眼神骤冷。 “极北之地……?”他低声冷哼,语气中透着不可置信,“他竟在那里升华了冰魄之力?” 他猛然一震臂膀,血气如崩山裂海,自骨髓间轰然涌出。 “砰!” 霜气炸裂,冰晶迸飞,右臂于刹那间恢复如初。 然而,在他眉心处,却有一缕银霜残留??未散,未灭,如刺骨之刺。 吞渊缓缓抬眸,看向挡在谢明璃面前的银甲老者,唇角勾起森寒的笑意。 “谢承钧。”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,像是在咀嚼一段旧仇,“大乾的狗……你还敢从墓里爬出来?” 目光深处,杀意如沸。 “??你也想死吗?” 谢承钧立于谢明璃身前,银甲铿然,寒光内敛,腰间镇武令沉沉如岳,森严如狱。 他未发一言,只是缓缓抬起双掌。 寒气自掌心逸出,似从九霄倾泻而下,凝成一道冰魄天幕,在一息之间张开,将谢明璃牢牢护入其中。 天幕晶莹如琉璃,寒意如刀。 这是父亲的手,亦是镇北之柱的护盾。 谢承钧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如铁,带着难以抑制的杀机与怒火: “毁了我儿子……” 他眸光凌厉,如刀刃直刺吞渊。 “还敢动我女儿?” 话音落下,他骤然一掌拍出。 “轰!” 掌下冰魄真气化作万里寒潮,自地而起,仿佛一整片大地从春暖瞬息踏入极寒冰狱。 寒潮席卷,天地失声,所过之处寸草不生,连空气都冻结成冰晶。 吞渊背后的血国虚影剧震不止,边缘竟开始龟裂、崩塌,被寒意层层封冻。 吞渊瞳孔骤缩,厉啸一声,身形如雷电旋转,黑戟横扫如风暴护身,强行硬撼寒潮。 “砰??” 血火与寒冰轰然碰撞。 天穹崩塌,两极对峙,一半血焰翻腾,一半霜雪压境,天地间仿佛被撕裂成两个位面。 众人仰首望去,只觉身在炼狱之间,神魔搏杀,一念成劫。 地面上,那些尚存一息的残军望见谢承钧的身影,顿时泪涌于目、嘶声而呼: “谢武侯!” “是镇武司。” “我们……活下来了。” 话音未落,天际传来沉沉战鼓,轰鸣如雷,震彻苍穹。 风云翻卷之间,十万大军破云而至。 银甲如海,战旗如林,万骑踏空,寒光万丈。 旌旗之下,镇武司军团列阵如山,森然不动,数万寒刃,齐齐指向空中那道血影。 为首副将持戟策马上前,大喝如雷: “奉圣命??” “诛魔灭渊!” 战阵杀意未落,另一方高台之上,黑袍簇拥间,端王微微前倾身形。 端王眼见十万甲骑破空而至,脸上先是一惊,随即却狞笑起来: “皇兄竟舍得动镇武司?如此调兵,北境空虚,蛮夷之患谁来镇?哈哈哈……真是天助我也!” 他轻轻抚掌,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几名心腹将领身上,眸中寒光闪动。 “立刻传令,启用‘夜策图’,召东南诸侯密信入京。我倒要看看,一旦北军空虚,圣上能否稳住朝局!” “天种再强,也挡不住人心反噬。” 他望向半空中的谢明璃与吞渊,眼中阴鸷: “你们就斗吧,斗得越狠越好。斗到玉石俱焚,那才正合我意。” 天地间,寒意森森,杀机如霜,漫卷天域。 吞渊立于半空,雷火魔纹重燃,黑戟之上滴落血焰,落地即灼出深坑。他舔了舔嘴角,眉眼间浮现一抹病态的兴奋。 “谢承钧,你若晚来一刻,你女儿便是我血国的第一位祭品。” 谢承钧未语,袖袍一挥,将谢明璃送入军阵深处。 他声音沉稳如冰:“去恢复。” 说着,他从怀中取出三块莹白如玉的百年寒髓,递给女儿。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