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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明璃眼眶微热,双手接过,掌心一震,一缕寒流涌入四肢百骸,冲破阻滞,真气迅速回流经脉。 她深吸一口气,盘膝而坐,开始凝气调息,周身寒霜流转,一株寒莲虚影在她背后悄然绽放。 寒莲真脉,谢家嫡系武脉之一,主冰魄收锁、破魔禁魂。 而空中,真正的焦点已锁定在谢承钧与吞渊之间。 谢承钧右手一抬,掌中瞬间凝成一柄寒魄冰枪,通体如水晶铸就,却寒意迫人,一枪刺出,冰河碎空。 吞渊暴喝,黑戟横斩,雷火狂涌。 冰与血火在空中激烈碰撞,震荡如千军万马对撞,空气层层炸开,虚空浮现裂痕。 谢承钧冷漠如铁,一招紧接一招: “冰锁九天!” 枪影化作九道寒锁,如游龙缠身,欲封其丹田气海。 吞渊戟尖狂舞,竟生生破开六重寒锁,但第七锁未解,他气息已现颤抖。 “可笑!”他低吼,“以为靠冰能锁我?” 下一瞬,他口中吐出一道血符,竟主动将自身精血焚烧,血火升腾百丈。 “轰。” 第八、第九道寒锁应声碎裂,吞渊冲出禁锢,长戟横扫,劈开冰河。 两人身影交错,天穹宛如裂开的画卷,烈焰与寒霜割裂世界。 谢明璃猛然睁眼,百年寒髓的效力完全释放,寒莲在身后绽放出真实幻影。 她身形一闪,破空而起,银衣翻卷,立于父亲左翼。 “阿爹,我来了。” 谢承钧瞥她一眼,没有多言,只是道:“稳住阵脚,听我调度。” 谢明璃点头,手中凝出一柄细长寒剑,冰光透彻。 父女并肩,一刚一柔,一枪一剑,霜火交织。 谢承钧枪尖直指天幕,喝道: “冰魄?镇世!” 他猛然刺出九连击,化作一方极寒玄牢,将吞渊困于其中。 谢明璃随即跃上半空,双手结印,寒莲虚影绽放千瓣: “冰莲锁魂阵,启!” 九莲合一,一道灵魂禁锢之印在吞渊头顶浮现,直击神识。 吞渊面色狰狞,身躯一颤,那一瞬间,竟短暂僵硬。 “现在!”谢承钧怒吼。 父女合攻,一枪一剑同时刺向吞渊心口。 “轰。” 血光炸裂,吞渊被强行逼退百丈,胸口溅血,血焰暗淡。 但他仍未倒下,反而咧嘴冷笑:“很好……很久没人能伤我了。” 他咬破舌尖,吐出一口血雾,化作一道诡异咒文悬于空中。 “既然如此,就让你们看看……我真正的血国降世之躯。” 虚空发出撕裂的哀鸣,血国幻影再度扩张,仿佛在孕育某种可怖存在。 谢承钧拦在吞渊与女儿之间,寒枪一震。 “明璃,退至阵后,准备冰莲压阵。” 谢明璃紧握长剑,眼神坚定:“我不退。” 谢承钧沉默半息,终是轻叹:“……好。” 两人并肩,迎着那愈发庞大的血国幻影,仿若最后的屏障,立于崩溃前的天穹之下。 血焰翻滚,天地如墨。 那道悬空的咒文骤然碎裂,仿佛开启某个禁忌枷锁,血国幻影骤然化形,一尊巨大的血焰像从虚影中缓缓踏出。 它高逾百丈,背生六翼,骨刃森然,面容与吞渊竟有七分相似,只是双瞳空洞,眉心竖目正缓缓睁开。 “这才是,真正的我。” 吞渊的声音在血焰像体内炸响,带着异度空间的共鸣,每一个字都如擂鼓击心。 谢承钧寒枪连刺,竟如落叶击岩,被血焰像一掌震飞。 他喋血后退三十丈,脸色苍白如纸。 “阿爹!” 谢明璃惊呼欲冲上前,却被无形气流阻隔,泪眼朦胧中,她只见谢承钧单膝跪地,喋血洒甲,寒枪撑地,强撑未倒。 血焰像高高在上,六翼扇动,黑炎如潮,缓缓聚起下一掌灭世之威。 “谢承钧……大乾武侯?不过尔尔。” 吞渊讥笑一声,声音如同邪祟私语,蛊惑众心。 血光弥漫,谢承钧浑身伤痕累累,战甲残破,气息凌乱,却在那一瞬挺直了脊背。 “不行……我还不能倒。” 他的心跳如战鼓,一声声擂响。 脑海中,仿佛又浮现出那已在尸堆中化尘的少年。谢惊鸿的脸,那个背着小剑、站在校场外偷偷看他练刀的身影。 “爹,我长大后也要像你一样,当守护城池的将军。” “我能吗?” 那一年,少年笑得腼腆,眼中却满是光。 而如今…… 那双眼睛,早已冷却。 谢承钧的喉头滚动,眼角微颤,心口仿佛被利刃插入,血流不止。 “我守不住儿子了。” “但我还要……守住璃儿。” 他看向谢明璃的方向,那道正被血影锁杀的少女,明眸咬唇,仍未退却一步。 “璃儿还活着……我绝不能死。” “这府城,还有百姓,还有我的兄弟们。” 这一瞬,谢承钧浑身血气翻涌,战意如雷。 他咬碎后槽牙,仰头怒吼,刀意暴涨。 “给我,滚开。” “轰。” 天地失色,一股炽烈战意自他体内汹涌而出,如火山喷发,直冲九霄。 他缓缓站起,气血焚天,浑身铠甲在金芒中寸寸升华,战意凝实如铸,竟化作一道燃烧的金焰巨影,披甲执枪,与他重叠。 “我谢承钧!为大乾镇九边十年,踏平百战尸山血海。” “你算什么?不人不鬼的东西。” “??老子今天便让你知,何为王朝武侯。” “轰隆。” 五品中等的气息彻底爆发,气机锁天锁地,瞬间扭转战局。 谢承钧身影如电,横空一掠,金焰环体,寒枪一扫,空间如镜破裂。 枪影如龙卷风暴爆发,狂刺血焰像心口,一道道金芒炸开。 血焰像怒吼一声,抬掌欲挡。 “挡得住吗?!”谢承钧冷喝。 “咚!” 寒枪骤然贯入血焰像胸口,绞碎骨甲,一枪捅穿躯体,震出骇人血洞。 吞渊脸色骤变。 “五品武者如何有你这样的破坏了?” 谢承钧声音低沉,目光如电: “我只是……不想死在我女儿前面而已。” 他气息再升,竟隐隐冲破五品中等的桎梏。 长枪震天,贯星而行,如流星坠落,狠狠轰向血焰像眉心竖目。 血焰像竖目骤睁,血光涌现。 两股极致力量于九霄之巅对撞。 “咚??” 那一刻,天地色变,日月无光。 狂暴的冲击掀翻百里山河,战场中无数镇武司武者伏地不起,连吞渊的本体都被震得咳血倒退。 血焰像踉跄后退三步,眉心裂开一道骇人的缝隙。 谢承钧脚踏虚空,喘息如雷,寒枪斜指前方,声音如震钟: “来啊!!邪祟不灭,我不退!” 一人一枪,立于崩塌边缘,竟以五品中等之力,硬撼吞渊化形,封住毁天灭地的一击。 这一刻,所有人看着谢承钧,心中只剩震撼与热血。 谢明璃看着他,泪如雨下。 “这……才是我爹。” 可泪水落下的那一刻,她心中却远不是只有敬仰。 她第一次真正明白,父亲为何总是那样严厉,那样沉默。 为何他宁愿背负冷言冷语,也要拒绝哥哥与自己踏入北境守卫最前线; 为何那年她任性闯出,父亲那一记掌掴,竟然打得自己心头生痛,却又迟迟不敢恨。 “原来你一直……在用命,护着这个家。” 他披甲而战,早已不年轻的身躯在血影面前却无一丝退却;他咬碎后槽牙,不为名,不为利,只为护她一次平安。 她仰望那道孤身立于天地边缘的身影,眼泪几欲崩塌。 “你是这城最后的城墙,是我心中永远的英雄。” 可也是此刻,仰慕与骄傲之余,那一丝名为“恐惧”的情绪,悄然爬上心头。 “但……阿爹,你能撑得住吗?” 她看到他背影轻微颤抖,看到了他掌中枪刃因力道太猛而隐隐发颤。 “阿爹,你不能倒下啊……你还没有看我变强,看我真正站在你面前,和你并肩作战的样子……” 她攥紧拳头,泪水滑落,却不敢眨眼,生怕下一瞬,那道背影便再也站不稳。 血焰像眉心裂痕未合,吞渊身形微晃,眼底浮现一抹阴冷怒意。 “……这副残身,居然还能挡我?” 他冷哼一声,掌心血气翻腾。 “罢了,这副身骨根基未稳,正面难杀你。但我可不止一具身体。” 轰! 他骤然化作六道血影,横空分裂而出。 每一道都带着他部分意识与力量,气息虽不及本体,却也非寻常能敌。 一道血影怒啸着扑向谢承钧,与其寒枪剧烈缠斗,枪影如星雨,血气如潮,顷刻间天空裂出数十道漆黑裂缝。 第二道血影直取谢明璃。 她正在催动玄冰剑阵,试图冻结残留血焰,乍见那狰狞血影逼近,神色陡变,长剑回转,冰莲化盾,却被那血影一爪震碎。 谢明璃身形倒飞,口吐鲜血。 第三、第四、第五道血影冲入城中,与镇武司大军短兵相接,刀光剑影与血影交错,嘶吼惨叫顿起,烈火染红天幕。 府城战线瞬间沦陷。 六道血影似六尊恶神,强行将战火撕裂成多重战场,打得全城震颤,百姓哀嚎奔逃,低阶武者几乎寸步难行。 街巷崩塌,砖瓦如雨,屋宇一间接一间倾倒,如同巨兽咬碎儿时的乐园。 烟尘遮天蔽日,百姓四散奔逃,有人呼唤家人,有人攥着包袱不肯松手,有人只是盯着头顶的天,失声喃喃: “怎么会……这样?”





